超高校级の有丝分裂人

就你天天吃怪cp是吧【指】

[舟浮梅]素契8

“浮士德。”


 

梅菲斯特还没醒透。他眼睛尚睁不开,睫毛一颤一颤的;右手先一步地伸出来摸索,一摊掌心,触碰到温暖的衣料。


 

“浮士德……”


 

梅菲斯特知道碰到的是浮士德的肩膀了,他把手移下,寻找浮士德衣服的扣子。于是顺着浮士德的胸膛一路地走;食指的指肚掠过锁骨、喉结,顺着下巴的曲线,最后停在浮士德的唇上。


 

“浮士德……。”


 

手腕被人握住,梅菲斯特终于睁开了眼睛。


 

感受到对方毫不遮掩的视线了,浮士德抬眸去看了看他;握着他手腕的手不松,就着这姿势吻了吻他的食指。


 

他的手腕白皙纤细得异常,光洁流畅得如同皇冠上精挑细选的饱满的珍珠。


 

梅菲斯特似乎心情非常不错。和浮士德独处的时候,他脸上一贯有的笑容和往常总有点不一样,少了偏激和残忍,从而使得那病态不那样的病态了;此刻他仰起头来凑近浮士德的脸,吻了一下自己的指背。


 

——隔着他的食指所进行的早安吻。


 

“早上好。”浮士德说。


 

他们从床上坐起来。


 

以养伤为借口,浮士德这几天都不必去学校;因而梅菲斯特问:“浮士德,今天有什么可以做的吗?”


 

浮士德摇头,说:“你想去哪,我可以陪着。”


 

梅菲斯特说:“我吗。……浮士德,我想去看看我的墓。想看看它会变成什么样子。”


 

浮士德说:“好。”


 

今天似乎是个阴天,有风,但是天气并不算太冷。浮士德牵着梅菲斯特的手出了门。


 

梅菲斯特说:“可是,浮士德,我好像不记得我是怎样死去的了。好像变成了天使之后,那段记忆就开始模糊不清,让我感受不到恐惧。”


 

浮士德与他所相扣的手紧了紧。


 

他说:“现在。你现在活着。”


 

“是吗。”梅菲斯特轻声问。


 

两人停在了亮着红灯的十字路口,梅菲斯特举起他和浮士德相扣的手来,把浮士德的手背贴在自己心口,“浮士德,你感受到了吗?”


 

浮士德说:“嗯。”


 

绿灯亮。


 

突然看到什么似的,梅菲斯特扯了扯浮士德:“浮士德,你看到对岸了吗?”


 

浮士德应着他的话将视线挪向马路的对岸。


 

梅菲斯特继续道:“那是什么?”


 

那地面上有一块不规则的灰色的油漆,形状与颜色都那样的怪异,不像是油漆桶倾洒了的样子。两人就着绿灯走过去。


 

梅菲斯特凑近了那片油漆,蹲下来观察它。


 

“浮士德,我觉得它有些眼熟。”梅菲斯特说着伸出食指,轻轻地碰了它一下。


 

——像东方的名家刚开始作画了,第一滴的墨入了生宣,原先的砖红色地板随着梅菲斯特指尖的触碰在灰色的油漆上晕染了一小片。


 

梅菲斯特一惊。


 

他又用食指在上面打了几个圈。原先的地板顺着轨迹被原封不动地归还。


 

“这是……”梅菲斯特盯着那块灰色,似乎思索了几秒,“浮士德,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我感觉他们好熟悉——”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了。


 

浮士德陪梅菲斯特蹲着。他一直注视着梅菲斯特的侧脸,此时梅菲斯特转过头来,金色的瞳孔因震惊或不可思议而骤缩着,正撞进他的视线。


 

梅菲斯特说:“我想起来了,浮士德。这是只有我的——被抛弃的天使的——那片世界才有的天空。”


 

浮士德说:“它好像在蔓延。”


 

刚才梅菲斯特所点掉的那几片灰色,已经有一些生长了回来。


 

梅菲斯特说:“我看到了。……它会把整个世界吞噬掉吗?按照整个情况。”


 

浮士德说:“……也许。”


 

梅菲斯特又一次伸出食指。这一次他将食指长时间地停留在那片灰色上;它们像是被什么东西吸收掉了一样,以梅菲斯特食指所触碰的那个点为中心渐渐地收缩了,直至消失不见。


 

梅菲斯特仔细地检查了一下。


 

“……好像没有了。”


 

浮士德说:“梅菲斯特……”


 

“你在担心我吗?我没事,浮士德。”梅菲斯特先一步打断他说,“如果我的身体有风险,我是可以知道的。不要忘记哦,我是可以治愈别人和自己的。”


 

浮士德说:“……不舒服就告诉我。”


 

梅菲斯特说:“好。浮士德,我们走吧。”


 

 


 

徒步走到城郊至少需要四十分钟的时间。算上等红绿灯和刚才那点突发事件,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


 

站在那座十字架前的时候,风停下了。


 

意料之内的,浮士德放在十字架前的白玫瑰枯萎了;可是那周边的泥土里竟是生出了新的。


 

纯白。只有两朵,但是深深扎入养分的它们并不那样脆弱。花瓣上还凝聚着饱和的还未完全蒸发的露珠。


 

梅菲斯特走近了两步。他说:“天使的玫瑰的增殖力非常强。也许是因为它们认为这世上尚有未被宽恕的罪孽吧。”


 

他轻轻抬眸。然后又是一惊。


 

——那十字架后的树根下的泥土,竟也变成灰色的了。


 

“……浮士德。”梅菲斯特小退了一步。


 

浮士德显然也注意到了。他说:“来的时候,路上其他的地方都没有。”


 

梅菲斯特说:“这是怎么回事……?!”


 

似乎有一种在被戏弄的感觉。梅菲斯特的语气里沾染了些许怒意。


 

浮士德说:“梅菲斯特,冷静点。”


 

梅菲斯特上前,伸手消去了那片灰色。他说:“我讨厌这些东西。浮士德,如果能杀掉它们就好了。”


 

“可以吗?浮士德,如果能够杀掉它们就好了。”


 

浮士德说:“那就杀死它们好了。”


 

“我不想看到这里。”梅菲斯特说,“浮士德。我们回去吧。”


 

浮士德说:“好。”


 

他把梅菲斯特抱了起来。


 

梅菲斯特不擅于长途的行走。他记得并且注意着。


 

梅菲斯特看起来也有点累了。他把手环在了浮士德脖子上。


 

浮士德转身走出来。


 

他的步履非常平稳,像是怀里有珍重的易碎品需要他呵护,他沉默着走,用体温暖了稀世的珍宝冰凉的裸露在外的皮肤。


 

梅菲斯特就着这个姿势,似乎斟酌几番,极其突兀地说:“浮士德。你有什么愿望吗?极度迫切的、梦寐以求的愿望。”


 

浮士德说:“愿望……吗。”


 

梅菲斯特说:“是的,愿望。虔诚而渴求到极点的愿望。”


 

浮士德想了想,摇了摇头。


 

梅菲斯特说:“我曾告诉你我不能完成别人的愿望。这句话一定程度上而言不够严谨。在你频死的时候,在契约即将破裂的时候,你可以凭着曾经拥有的誓言,向神明祈求一个愿望。


 

“没有愿望的人啊……我以前没有见过呢。不过浮士德,请放心吧。在那个时候,就算许愿让你自己摆脱生命危险都可以哦。所以就算契约破裂,你也可以继续活着。……只是神明不允许我们唆使人践踏自己的生命,我本身是在你频死的时候才可以告诉你的。”


 

“为什么现在就告诉我呢?”浮士德问。


 

“为什么吗?”梅菲斯特说,“没有为什么呀。因为你是浮士德,所以值得这么做,仅此而已。……你要记得哦。这是神明亏欠你的一个愿望。”


 

浮士德轻轻嗯了声,不表示明显态度。他只抱紧梅菲斯特,继续走他的路。


 

他亲了亲梅菲斯特的耳朵。


 

“……放下一些东西吧。梅菲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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