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高校级の有丝分裂人

就你天天吃怪cp是吧【指】

[舟浮梅]素契11

十字路口的事件十分严重,下午放学的时候,路已经被封的严严实实。大家也只好裹紧自己的外套,绕绕远路走;毕竟不幸者死得血肉模糊,没人愿再提起,更不必说看到了。

浮士德同梅菲斯特从后门绕去了稍远一些的小巷;次日上学时走的也是这里。

后门就是上次浮士德受伤的后门,他们经过的时候,荒芜的草地上有一小片红黑的污垢仍顽固地停留在那里,不起眼程度之深,没有经历那一场事故的人完全不能考虑到那原来是一摊血迹;它远没有前一天中午的那样触目惊心。

但是悲剧归悲剧,好处是有的:课室里没有人再拼命地将焦点聚集到浮士德身上了,全议论着昨天十字路口的事。丝毫不觉舆论下的时间是过的非常快的,不嫌事大的看客们要上物理课了,这片小小的社会群体的缩影终于闭上了聒噪的嘴,肯专注于某件事了。

课室很温暖,当大家正在牛顿们的催眠声里昏昏欲睡时,课室的后门探出了一个小脑袋,悄悄地往里看。

后排的学生好几个没有睡,忙着打游戏机或是抄作业;当然大部分是不交作业的,总之睡的睡玩的玩,没一个在关注讲台上唾沫横飞的地中海老师。

那正偷窥的坏小孩的目光立刻就落在了浮士德身上。浮士德正望着另一边的窗外,本该是背对他的,却在被坏孩子发现的瞬间也转过了头来。于是梅菲斯特的秘密行动在三十秒后正式宣告失败,发展了他与浮士德两人的秘密行动。梅菲斯特对于自己的被发现并不感到恼火,而对浮士德眨了眨眼睛,用唇语对他说:

“下课的时候,来三楼的空课室吧。”

那老师的唾沫星子还在飞,就像选择题里的电荷们运动得那样规律而难以计算。趁着没有人发现,梅菲斯特又不见了。

 

而他的命令,浮士德是照做的。

“有什么事即将发生吗?”浮士德问。

“我有这样的预感,浮士德。”梅菲斯特答道,拉着浮士德同他一并趴在围栏上往下看。

二楼是高一重点班的课室。那些从刚进学校起就读书读个不停的学生们,如果梅菲斯特的预感灵验的话——他的预感必定灵验——大家还真的十分难以揣测将发生的会是什么事情。

“啊——!!”

不出两秒,果然就有女生的尖叫传出来。歇斯底里的惨叫,像从火堆里逃出来的狗,火烧了尾巴,让人难免同情又胆颤厌恶;似乎要被从舌头根部硬生生地拉扯到天上,尖锐得教学楼也跟着抖了几抖。

那个课室里有几个人捷足先登地抢出来,手上还握着笔和练习册;更多的还是声音,尖叫声不晓得自我制止,断断续续,时而沙哑甚至破音,宛如往哭腔泡进去捞出来之后没有拧干,还在啪嗒啪嗒地滴着水珠,从那最开始的一嗓子之后,交响乐队的指挥发出号令了一般,几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嚎了起来。

“不要——!求你不——啊啊啊啊啊!!!”

那些声音的主人也许连嗓子也喊到变形;大部分的人都从教室里跑出来了,过度受惊的女孩子们也连滚带爬地逃亡一样出来了。

有一个女孩子是被拽出来的,仔细看,她全身居然湿透,脸上因为过度的恐惧而狰狞地涂抹着泪水。

有老师应声赶过去看了。正在此时,课室里有个男人踉踉跄跄地挥着打火机跟出来,嘴里叫骂,听不清他骂的人的名字,只有零零碎碎的“骚货”“婊子”等字眼穿透力最强,可以在所有旁观者耳朵里跑上一个来回。

这男人手上拎着个空矿泉水瓶子,想是里边的东西全洒在现在已经吓得失去了行走能力的那个女生的身上。看到男人追来,她又发出一声惨叫,无意识地往前爬,校服和头发上的液体随她一路走一路不停地往下滴。

“救命——救我、救我啊!!!!”

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没有搞清楚状况的大家一头雾水,有些胆小的开始钻回课室了。

梅菲斯特说:“她身上的是汽油吗?”

浮士德没太注意,不过从那男人手上的瓶子和打火机看来,八成不错。他说:“大概是的。”

男人见引来的人越来越多,两个女生拉着他眼中将被自己处以火刑的少女准备要逃脱了,叫骂声愈盛;顺手拿起教室最靠近后门的凳子,不顾那老师的阻拦,甚至于一击将其掀翻,继续冲狼狈的受害者追去。

这时候有几个保安冲上来了,老师们也匆匆跑出办公室来疏散学生。

上课铃响了起来,像空防警报一样突兀,刺耳地在人心里划拉出一个小疙瘩。

有几个学生被这疯狂的男人砸伤了。被泼汽油的女孩子和另外一个学生也受击,当场失去了知觉——姑娘被砸伤了眼,也许以后都不能再看见东西。这男人似乎是那女孩子的父亲,她的母亲在前一天十字路口的车祸里受伤,父亲见又要花钱,当场在医院对病号母亲动了手,并把要在家里解决的事情带到了学校。

今天上午的课势必是上不安宁了。

“那些就是沾染了罪孽的人,浮士德。”梅菲斯特趴在栏杆上,右手撑脸,说,“他们会给身边的人更多的痛苦,但是,当真正的灾难来临,他们却总是最先遭殃。”

 

 

次日早,电视又播新闻。这次是关于持枪杀人的事件了。

这两天的事情,接二连三的不幸,甚至让人感到邪门。

在学校里又出现了昨天被泼汽油的那位少女;她理应当在医院里接受治疗,却又偷偷地换上校服回来了。也许有人想要对她的过于沉迷学习而骂上一声“笨”,但是,准确而言,她并没有出现在课室,而是在梅菲斯特一贯待着的那个阳台上。

从后门偷偷溜入的女学生——今天学校的安保工作明显加强了——为了不让自己太过引人注目而拆掉了眼睛的绷带,里面淤青的伤口外露着,被披散的发遮住了一大半。梅菲斯特正坐在一边,可是她似乎专注于自己的事情,拿伤眼对着他,并没有发现这孩子的存在。

她俯视着校园内景发了几分钟的愣。

似乎突然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了,又她猛地站起来。怕被别人发现,她却不去注意是否真的有人发现她,只是魔怔了一样加速自己的动作。

她爬起了那高高的铁栏杆。见证过无数人的死去的梅菲斯特自然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喂,在这里死去,不是很费劲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使女学生嚇了一跳,差点从栅栏上摔下去,似乎害怕梅菲斯特阻止她的动作,她手忙脚乱地抓紧力气往上爬。

梅菲斯特笑了,金色的眸子里笑意与冷意交错森然。

自杀的人,无法去往天堂哦。

女学生大概感觉梅菲斯特的说话不太像一个正常人,爬到栏杆的顶上,用手攥着杆子勉强稳住自己,终于回头看了看他。

然而那不过是个纯真的小男孩儿罢了,眉眼弯弯,静静地看着她的动作,让莫名的心慌与耻辱感席卷了她。

她想要在这里死去,是为了让她的死广为人知,以表达对父亲的无声抗议。

“诶!你们看!楼顶上有人!”此时下面已经有学生发现了栅栏上的她,纷纷议论开了。

“那人要干什么?不会是跳楼吧?”

“喂——同学!你在干什么?!”五楼有老师也看见了,立即往这里狂奔起来。

梅菲斯特笑的更加开心了。他往后退了几步,使自己隐没在阴影之中。

那女生因被老师发现一时错神,紧张之下,松了手——

映入她惊恐的眼里的是梅菲斯特的脸。他轻声说:

“永·别·啦……。”

直线下坠。溅出血花。肉体瞬间粉碎,连一点声音也没有。

 

 

下午停课了,额外作业是数学和物理试卷各一张。食堂没开午饭,学生们早早地被打发回了家。

“也许对它们来说,这速度慢了。”梅菲斯特贴着浮士德坐,俯身把浮士德的空杯子拿来,把自己杯子里的热牛奶倒了一半给他,然后塞在浮士德手里,“更加不幸的会在之后就发生的。”

浮士德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他的下文。

“浮士德,”梅菲斯特接道,“大部分人都会死去。”

窗外有一片叶子随着风摇了摇,它已经被灰色覆盖。那灰色突然戏谑地“嘻嘻”而笑,似乎在树上生了根长出脸一样。它的动作突兀,但是梅菲斯特早发现了它,因此并不表示惊讶。

“幼稚的天使啊……嘻嘻,全部的人都会死喔,在老朽的手里,没有人是可以逃出来的~——除非你愿意解除跟那孩子的契约,跟我回到原来的世界……你们是注定失败的……嘻嘻……”

浮士德立刻将梅菲斯特护在了自己身后。然而这不能阻止梅菲斯特听到它的说话。

“……闭上你的臭嘴——!”

浮士德的身后传来了梅菲斯特的怒声。

似乎有空气被撕裂的微弱声响,在浮士德耳边转瞬即逝,那片丑陋的叶子应声从给予它养分的被灰色物质遮盖了一半的树干上落下来了,仍未摆脱它们尖锐的笑声。

“神的走狗……毫无意义的生命……可恶……!我会将这些孽畜一网打尽!”

先前说过梅菲斯特暂时没有对抗它们的能力;所以强行施法使他又揪紧了心口。

他勉强抬头,亲吻浮士德的侧脸,“啾”的一声。

浮士德转过身来与他的唇相贴。

 

世界上所有的不幸,只会越攒越多,因为逼着人吞下,所以从来不会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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